落米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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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入了all洁的坑,文准备放在poipiku(用户名MildRedya,密码是bluelock)。
随缘更新。

【极光之旅18H/05:00】蜕衣舞者与龙的阿根廷探戈

本文的灵感来源于动画电影《红辣椒》,涉及架空的背景与没什么意义的过量梦境描写

心理治疗师奥黛丽×患者克,GB向内容预警


道恩·唐泰斯挽着身边戴着面具的金发碧眼的小姐踏入盛宴的大厅。入目是炫目璀璨的灯火、觥筹交错的人影、柔软多情的羽毛扇与缀满珠宝与缎带的鲸骨裙。作为年长的绅士,他自然主动引着身边的舞伴开启一场优雅浪漫的华尔兹。于是,他牵起面具小姐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金发的淑女反而先一步对他单手提起裙摆,行礼邀请与之共舞。接着,那位小姐主动揽住他的腰。悠扬的圆舞曲奏起,眨眼间周围的人群纷纷成双成对地结成舞伴,在金色的舞池上起伏翩跹着。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他也顺势被热情的舞伴带动着,在三拍子的鼓点下旋转起来。

短暂地茫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正被面前比自己略矮一些的淑女引导着,迈着不甚娴熟的女步。但是随着音乐的节拍的节奏的加快,旋转的速度愈加快速。

他想要掌握主动权。然而,仿佛一连串的定格动画,每一帧画面中的人群都在一格一格地向四周散去,与辉煌的灯火一同湮灭为阴影,唯有他与身边的舞伴成为圆舞台的中心,成为聚光灯下最醒目的存在。他想要逃跑,但是快速迷离的舞蹈仍在继续,原本贴身体面的男士礼服布料像充气一般膨胀、破裂,内里伸出镂空的鸟笼与收紧的束腰。他的平坦的胸脯也随之如同一汪春水般泛起波澜,最后凝滞为完美丰盈的弧度。令人眩晕的疯狂的舞步中,他瞥见周围无数的目光如同孔洞,密密麻麻地镶在灰暗的黑色幕布之上。它们摇晃着,向聚光灯的光束聚拢,化为张牙舞爪的针线。

他是珍稀的标本,是应当被钉在舞台上,成为永恒的存在。

在对尖锐物的恐惧中,唯一被灯光笼罩的圆锥空间不断压缩,最后化为一滴雨水带着他独自一人向下方的黑暗坠落。穿过密布的乌云,他的鞋跟与暴雨一同敲击海盗船的夹板。他一手扶正了头顶佩戴的礼帽,一手握紧掌心中的左轮手枪,迎着倾盆的雨水闪身到一旁的掩体后,躲避迎面而来的枪击。骤雨敲打在木质夹板上的声音像极了踢踏舞的鞋跟与地板快节奏的撞击声。

他透过睫毛上滴落的水珠的倒影,看到道恩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现在不是道恩出场的场合。他对自己说道。

格尔曼板着脸,漠然地举起左轮手枪,对猖狂的海盗施以反击。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枪战,雨过天晴,世界陷入一片宁静。天空泛起无尽的晚霞。

当夕阳下沉至与遥远的地平线相切之时,天空的霞彩与水面映照的倒三角余晖凝固为张开的血盆大口。滔天巨浪是龙的双翼,粼粼波光是无数细小的金色鳞片。巨龙扇动肉翼,遮天蔽日的身影愈来愈近。

他想要逃跑,想要跳入海中。然而,夕阳下昏黄的夹板在融化,如不甚平静的海面一般起起伏伏。原本坚实的木头此时像沼泽一般吸引着他的脚步。他身陷其中,愈是挣扎,步伐便愈是沉重。疲惫仿佛铅水一般注入进身躯之中,加速着他的沦陷。融化的夹板化为难以挣脱的旋涡,内里有无数只手探出来,在他视野之外的角落时而温柔地抚摸他的躯壳,时而又争前恐后地想要将他撕裂。最后,他与船只一同被金色的巨龙吞入腹中,而他则通过一个沾满粘液的狭窄通道,落至古怪的洞穴之中。

他环顾四周。脚下、四周与头顶皆是璀璨剔透的冰晶一般的存在。

无数光滑的切面整齐地排布着,构成了倒置的锥体般的透明密室。他被卡在八个切面之间,每一个刻面中映出的是神态各异的倒影。他们是曾在影院的幕布上放映过的他,生动地按照角色的设定穿着打扮,进行符合人物设定的日常。他仰头寻找出口,看见构成穹顶的无数三角小刻面折射出斑斓的颜色,如教堂的彩窗般、亦或是似电视的液晶点那样以闪烁的色块拼凑出他的更多形象。唯有被耀目的色彩所包围的八边形天花板不起眼地映照出一副布满缝合线的身躯。那或许是一面不甚诚实的镜子,镜中被灰雾遮住的面孔与他此时仰起的脸庞相对应。

他好奇地支撑起身体,伸手抚上那镜面的穹顶,讶然发现这看似无机透明的物质的触感却是温暖的,如同人的体温。隐约间,还能触碰到跳动的脉搏。他看见镜面内一位戴着斗篷、提着马灯的女士自遥远的无穷处走来。密室内的温度在上升,而原本若有若无的脉搏则越来越清晰可闻、越来越沉重。

他的耳畔响起渐进的有力鼓点。

当界面另一侧的女士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金色的长发与白色的面具,俯身拥抱住镜中那弗兰肯斯坦式的身躯时,所有的晶面纷纷如被阳光照射一般折射出迷离的火彩。那是经过精妙地切割后的钻石,在阳光下特有的绚烂色彩。

同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他转头看去,正好自尚未完全消散的灰色雾气里捕捉到一双碧绿的宝石——它们镶嵌在白皙的天花板上,隐没进黑暗之中。

此刻,他躺在酒店的床上,与天花板对视。

短暂的沉寂之后,他听见一阵礼貌的叩门声。

犹豫间,墙面上的挂钟秒针如卡壳般徘徊于数字3左右。

不知过去多久,钟表的指针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转动。他在床上坐直身体,默许了客人的来访。

于是门被打开,走廊上的金色的灯光照进了昏暗的房间。

他感觉到某种蛇一般布满鳞片的事物缠绕在自己的腰际。他低头看去,发现被褥间有一名女子。她的体表被淡金色的鳞片覆盖,看不清面容。她若对待珍宝般环住他的腰肢,肉质膜般的双翼自她的肩胛骨下缓慢地伸出,仿佛蝴蝶缓慢地展开新生的翅膀。

接着,他被她以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推倒。已经全然展开的双翼将他笼罩在其中,坚实的龙爪将他的手腕锁在纯白的布料上。他无处躲藏,只能任由自己被那双熟悉的碧绿色眼睛禁锢。

他在绿色的虹膜里,看到一位浑身布满缝合线的男人被束缚于蛛网之上。他平静地注视着狰狞的龙爪的靠近,仿佛迎接意料之中的死亡。但利爪并没有撕裂他的身躯,只是耐心且细致地一一挑断他身躯上丑陋的缝合线。断开的丝线随即碎成无数段柔软的蠕虫,蠕动着,与瘙痒感一同填补上不整齐的拼接创面。完全脱离针线束缚的血肉在光洁的皮肤下涌动着,最终归于平静。

少女用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说道:“克……周明瑞,你需要休息。”

典型的东亚人的五官中透着倦意。

周明瑞缓缓转动自己的眼珠,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梦里称呼我为周明瑞了。”他的咽喉中所发出的干涩的嗓音,恰似常年未启动的机器罕见地运行起音响系统所发出的沾满尘埃的声色,亦或是缺乏松香的琴弓与羊肠弦摩擦后发出的不甚明亮的声响。

少年时的他跟随养父母远跨重洋,以克莱恩为艺名跻身演艺圈,饰演过无数的角色。从最初的无名小卒,到现在万众瞩目的影星,他经历过无数坎坷与波折。身处异国他乡,他无时无刻不谨言慎行,扮演着完美的家人,扮演着理想的偶像。而那个最初的他,那个名为周明瑞的平凡少年在梦中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少。与此同时,他的睡眠逐渐被各种纷乱的梦境塞满,睡梦不再是能缓解疲惫的途径。

于是,他主动提出接受最新的梦境治疗的想法。负责治疗的医师便是面前的少女,化名为“正义”的梦境治疗师。

被唤醒的周明瑞放松心情,接受少女的治疗。身下的蛛网向下塌陷,他重新落回至酒店的床铺上。

眼前那张布满细小的白色鳞片的面孔逐渐愈合为秀美的女性脸庞。他自那双绿色的虹膜上,看见了不着寸缕的自己。而龙少女原本坚硬的身躯,则缓缓融化为水银般的金色液体,将他淹没,涌入容器的洞穴之中。填满孔穴的汞水摇晃着,催生出甘甜的清泉。

在不断分泌的多巴胺中,他的小腹逐渐膨胀。床头柜上的日历,自顾自地从二月一页一页地翻到十二月。

而那无处安放的快乐与水银却依旧不断地充盈着已经濒临极限的容器。

他无助地颤动着,蜷缩起身子。他被急促激烈的铃鼓声追上,扼住咽喉。


在花瓶破碎声中,周明瑞睁开双眼。

不小心被推倒的花瓶躺在波斯地毯上,原本插在瓶中的鲜花散落一地,清水自瓶口流出,无声地润湿了羊毛织成的地毯。

他尽力平复自己沉重的呼吸,目光不自觉地扫到空荡的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硅胶制品。铃鼓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他尴尬地逼迫自己转移视线,忍受着轻微的不适与黏腻的感觉,支起身子。这时,他才注意到来自房间内另一人的热忱目光。

“要先去洗个澡吗?愚者先生?”奥黛丽问道。“愚者”是治疗协议上签署的患者化名。

“叫我周明瑞就好。”他从发丝间摘下佩戴的DCmini(一种能监测并影响佩戴者梦境的仪器),放在床头柜上,电动玩具的旁边。他的脸颊微微发红,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睛。虽然他在接受少女治疗之前就已从协议中了解到,刚刚发生过的旖旎本质是一种相对柔和的唤醒流程。但想到身体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上几分的女性毫无保留地侵入过,他的心底难免产生了一些鸵鸟般的逃避情绪。

“无论梦里梦外,我希望可以一直用这个名字称呼你——周,明,瑞。”奥黛丽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克莱恩的手背上,诚恳地道。“你参与的每一部作品,我都好好地珍藏在家中。你饰演过的每一个角色,我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能赋予这些角色生命的你,周明瑞。”

面前的男人,是引她走上心理治疗师之路的前辈,是她憧憬学习的对象,是她渴求恋慕的对象,也是需要她关切的、脆弱的、真实的人。

周明瑞点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请放心,我不会在其他人在场时这么称呼你。你最真实的名字,既是保密协议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奥黛丽凑近了周明瑞,在后者隐隐透着绯色的耳尖飞快落下一吻。“下次治疗时,请面对我再放松一点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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